王阳明还以充天塞地中间，只有这个灵明，论证从草木瓦石到天地万物不能没有人的良知。

宋明理学并不否定人的感性欲望，但是毕竟强调天理人欲之辩。宋明儒以仁为本体，甚失孔子之旨。

但是，熊十力却从智、情合一上说，不仅重视仁的情感方面，而且重视智的方面。[32] 从这个意义上说，熊十力哲学可以称之为过程哲学、功能哲学，也就是生命有机论哲学。男女贪，亦是自然之理。本体为能变，……为恒转。关于精神与物质的关系，在熊十力看来，二者也不是互相独立的，而是交织在一起的，是互相联系、互相作用的。

他对科学认识及其成就给予了很高评价，但是，他的哲学的根本任务仍然是解决人生问题的返己之学。[16]《体用论》，第275页。先生曰：此却失了古人宗旨也。

而儒家强调的，则是主体情感生命的意向性，未发状态的情感，其本身就是有意向性的，发而为情，便相应地有了意志活动。[3] 从这些谈话可以看出，志于学是志于道的基础，而志于道是志于学的目的。先生曰：此已被私欲隔断，不是知行的本体了。问：情比意如何？曰：情又是意底骨子。

[38] 不是意志依据良知，而是良知依据意志，这就把阳明关于良知与意志的关系整个倒过来了。这样，性理和良知被说成是心之本体，即本然的、本始的存在。

但知的问题是一个认识的问题，不是存在的问题，作为认识问题，朱子之说自有道理，人不能无知性，不能无认识，也就是说，不能完全离开认识去解决人生问题。其实，阳明所说的知行，本质上仍然是情感意志及其行为，他所举的孝弟之类的例子，就是最好的说明，只是他没有像朱子那样，直接而又明确地提出情字。故提起诚意，用致知工夫，庶几所知不至荡而无归。如果按照理学家的说法，说一个喜其当喜，怒其当怒就行了。

又如知痛，必已自痛了，方知痛。比如对某物产生了爱，这是情感。但是更确切地说，其未发状态可称之为意向，其已发状态则称之为意志，意向可从潜意识上说，意志则是显意识，并且表现为意志行为。圣人教人，必要是如此，方可称之知，不然，只是不曾知，此却是何等紧切着实的工夫。

如果从性命的意义上去理解，命是人性的来源，如同许多儒者所说，在天为道，在人为性，命只是天道之赋予人者，同样排除了神的存在。儒家所说的天命，既然与天志相对立，就说明它不是天神的意志，而是另有所指。

恶虽知恶，不能着实恶了，如何得意诚？故致知者，意诚之本也。[15]《大学章句》，《四书章句集注》。

正是在这个意义上，他不同寻常地同意了荀子的性恶之说。按仁、知、勇而行之，就是君子所道者。仁和勇都属于情感范畴，孔子所说的当仁不让，就表现出仁者之勇。心之发动不能无不善就是从这一前提出发的，但这并不是必然的，诚意之所以重要、所以必要，关键也在这里。意志之所以为意志，不仅能使行为有定向，而且能使行为有所遵循，知其行之为行的道理，也就是能够自觉，这就需要思维省察。在这里，王阳明实际上赋予意志以更大的独立性与自由度，意作为心之所发，未必是必然地合于良知本体，未必都是善良的道德意志。

他认为意志不仅有主向，有定向，而且它本身就是定盘针、指南车。孟子也很重视意志，提出过尚志之说。

如果说，儒家中有谁主张身与心是两个实体，那就完全有理由说，他开出了另一个系统，而这一系统与西方哲学传统确实接轨了。如果没有这个前提，所谓必就心之发动处才可着力就无从说起。

所谓心之发就是从潜意识发而为这样的意识，其真实含义就是指意志，它的特点是具有方向性、目的性。……凡言向者，皆指定向而言，离定字，便无向字可下，可知意为心之主宰矣。

把情感同意志、意向联系起来，形成一种特殊的意志学说，即情感意志学说，这是儒学的又一特征。儒家固然是用世的，但也是转世的，即用道德理想转变社会，使人人都能行善，仅此而已。第三，格物致知不管作何解释（格物之格字，有七十多种不同的解释），都是指修身的方法、手段，或下手处，而不是目的本身。朱子、阳明都说过心是主宰一类的话，以此表明人的主体性。

自然流行是诚意的前提，也是诚意的目的。根据他对情、意二者关系的全部论述，这个比喻主要是用来说明意志的主体性特征，而不是说明其理性特征，但不可否认的是，它从某个侧面透露出意志的理性一面。

这一点最重要，也最能代表儒家哲学的基本观点。而且因为，他更强调诚意功夫，认为诚是实现良知的根本途径。

但是，刘宗周一方面以意志为独体，说明其独一无二的地位及其意义。这是一种特殊的知行观，特别在道德实践上，这一点特别重要，如同他本人所说，知孝知弟，不只是晓得说些孝弟的话，而是行孝行弟了才能说他知孝知弟。

[43]《商疑十则答史子复》，《刘子全书》卷九。他对《说文》中意、志互释的说法不以为然，是否有解释上的根据，这是另外的问题，重要的是，这种解释代表了刘宗周的哲学特点及个人风格。这说明意志并不是纯粹理性的，而是属于情理的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？ 事实上，墨子所说的天是最高的人格神，墨子所说的志则是天神的意志，天志之说是一种宗教神学的说法。

不是人的权利不容侵犯，而是人的道德意志不容侵犯，这就是儒家的人学价值观。[11]《孟子·滕文公下》。

好好色，恶恶臭这句话经常被儒家所引用，已成为后儒说明和论证情感意志的经典性例证。心所向曰意，正如盘针之必向南也。

[4] 这里所说的道字，从语法结构上讲是一个动词，但是又有名词的作用，实际上是一个动名结构。这里，尚志和居仁由义之实践行为是完全统一的，并且是由实践行为来实现的。